第一章
“没想到最后一个坐在这里的会是你。”穆剑云语气复杂,跟在她身后的曾日华探头看了他一眼,又在对上了对方的眼睛时猛地转开。
审讯椅上的人勾了勾嘴角,温声说“我不会是最后一个。”
不知是不是被现在的境况影响,听着这个人与以往无异的嗓音和语气,穆剑云只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。
她用一种全然陌生的视线探究地看着那个人,像是从没见过他一样。
被这样直白地注视着的人没有一丝不自在,一双眼睛里还带着笑意,表情没有一丝波动,似乎对自己的境况毫不忧心。
穆剑云看着他沉静的双眼忽然意识到,这个人过去被她所钦佩的克制与冷静,原来是源于冷漠。
因为毫不关心,所以不会被动摇。
她冷下脸不再想多余的事“你是什么意思?专案组成立是为了追捕Darker。如今我们抓到了你,也收集了证据,只等把你定案。之后专案组也就没必要存在了。这张审讯椅由你结束,也算是一个‘圆满’。还是说……”
她语气讽刺
“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挣扎一下?”
那个人像没听到一样,温和地说“为什么不先来审讯呢?穆老师。”
“从一开始你介入专案组,就是为了方便之后阻挠办案,洗清自己的嫌疑,以及使用警方资料库进行谋杀。是这样吗。”
“只有你们两个。其他人不想听听吗?”他的眼睛又看向了曾日华,看到对方如坐针毡的表现又轻飘飘地挪走了视线。
“回答问题!”曾日华恼羞成怒地吼他。
“你在刻意直视我的眼睛,因为你眨眼频率不对。肌肉僵硬,导致动作不自然。手心汗湿,在桌面上留有水痕。你的表现太明显了,我的学生都能轻松看出来。你感到恐惧、愤怒……”
他没再继续说下去,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穆剑云
“穆老师,你让他参与审讯前没给他讲讲课吗?还是说,因为证据不充分,无法长期扣押我。你只能匆忙组织审讯,希望多点时间撬开我的嘴。”
穆剑云没管身边人红白的脸色,冷声问他“你为什么希望其他人也来?”
穆剑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他也没有多纠缠,而是看向审讯室的单向镜。
此刻专案组其他人都在另一面观察,即使知道他看不到这边,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。
“这是你们抓到Darker之前,唯一可以接触到‘Darker’的机会了。”
他带着笑意问“难道要放弃吗?就因为,是我?”
穆剑云脸色红白不定,最后猛地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。
被审讯的人趁此机会看向了坐立不安的曾日华。他向前探了探身,轻声说“除了恐惧和愤怒,你还在心虚。让我猜猜,你在为了什么心虚?”
他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笑意,但被戳破心思的曾日华抬头看到的是一双黑沉沉的冰冷的眼睛。
对面的人直直地盯着他,他的声音是温和的,但眼睛里没有一丝暖意,像是以前曾见过的某些罪犯。只看他们的眼睛,与其说这是一个人,更像是一台机器或是正在捕猎的凶兽。
曾日华浑身僵硬,嗓音颤抖,犹疑的叫他的名字“……罗,罗飞?”
罗飞轻轻眨了下眼,又是之前那副无害的样子。他懒洋洋地靠回椅背,微笑着任回来的穆剑云打量,乱蓬蓬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温柔地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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